【瑞金】vide cor meum 汉尼拔

vide cor meum
凝视我心

另类汉尼拔paro

注意:
本文包含血腥、怪诞、食人的描写
人物有一定的ooc
可配合BGM:Vide cor meum
PS:这才是我擅长的文风

请小心食用。




以下正文:






格瑞很认真的解决了今天的早餐。

他一觉醒来饥肠辘辘,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狩猎,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头“雄鹿”鲜美的肉使他迫不及待了。

但是还是不行,这需要忍耐,添加了名为等待的香辛料后所有的料理才能得到最后的升华。

格瑞面无表情的用餐刀割开培根,叉起送入嘴中,咀嚼咽下,再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就今晚吧,他想,等待太久肉会不新鲜的。

他提起公文包,走到玄关处,拿起鞋柜上的黑框平光眼镜。

等戴上它,格瑞就不再是优雅的美食家,而是一位沉默寡言的心理医生。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面诊。

梅尔纳夫人花了一个上午,给他讲述她的梦,她说她被梦里死去丈夫的信所困扰。
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哭得很美,引得房东——高大的中年男子把轻拍她的背低声安慰。

格瑞把钢笔头盖好,垂头看了眼笔记。

多么无趣的弗洛伊德。
背着丈夫偷情却又在丈夫死后才感到懊悔。梦的场景压抑只是为了掩饰内心那种与它相反的狂热恋情。

“梅尔纳夫人,恕我直言,如果你想要摆脱困扰,就该直面自己。”

格瑞的语气平淡。

“你需要的不是安眠药,为什么不去试试谈一场恋爱呢,和这位………”格瑞思索了一下,可他就是没想起来房东的名字。他受够了浪费时间,“和这位先生,你们很般配。”

他起身,拿起挂在门口衣架上的黑色西装外套,吊到自己的手臂上。待格瑞转身时就看见梅尔纳夫人同房东面露尴尬,却怎么都抑制不住喜悦。

“我想……我会尝试一下的,格瑞医生,谢谢你。”

没有自我暗示就活不下去的人类。格瑞在内心想。

“这是我的职责,相信很快你就不需要我的问诊了,下次回访是周日。”

格瑞点头离开。

他离开居民区,走到街上,漫无目的。

今天的工作量已经结束了,或许他下午能去看一场歌剧,或者去公园的长椅那里喂喂鸽子——顺便物色下一个猎物。

突然格瑞听见了,是神圣的赞美诗。他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教堂门口,那两扇木门大开,里面站着身着古旧燕尾服的指挥和几排白袍——是唱诗班在排练,他们在排练天主颂。

本来的合唱渐渐停止,只有少年清澈的独唱传入格瑞的耳朵里。

他侧头看到,那是一位青年,站在第一列的最中间。

那头金发在彩绘玻璃的投影下显得梦幻,白色的圣袍几乎把他罩在了里面,之后白皙的脸和修长的手指露在外边。他闭着眼,粉色的嘴唇编织起对神的称颂,十指相扣放于胸前,随着他的呼吸缓缓起伏。

圣洁、美丽、无暇的羔羊。

上帝的羔羊。

格瑞下意识的踏上台阶。他不信神,对教会知道的又太少,但是这不妨碍他去欣赏。

他就站进教堂的门口,注视着青年。随着最后的音符结束在他的嘴边,青年缓缓睁开眼睛。

格瑞不得不承认,那大概是这世界上最美的蓝宝石,里面没有一丝世俗。

青年直直的看向前方,不可避免的,看进了格瑞的眼睛里。
他们对视了几秒,好像看了一个世纪,就简单的被指挥的话给打断。

“很好,上午的练习差不多就到这里,下午两点开始,金,你的独唱部分比较多,记得好好背歌词。”

青年挪开视线,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真实些。

“好,我知道了。”

格瑞还在回味刚才青年的独唱,就发现青年三下五除二把圣袍脱下放好,和其他人挥手告别。

他走到了格瑞的面前。

“面生的先生,你还满意刚才听到的表演吗?”

“我并不信神,但是我确实很享受你的歌声。”格瑞不吝啬对美的赞美,他自喻自己为艺术家,“很神圣,也很空灵。你唱的每一个音符都能成为天堂的配乐,实际上,作为赞美诗,你的歌声足够配上天堂。”

“谢谢……哇,头一次被这么表扬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青年挠了挠脸颊,那里微红,似乎是真的觉得害羞。

“我叫金,先生你叫什么?”

确实,他很适合金这个名字,他的头发宛如金绵羊的羊毛,柔软美丽。

“格瑞。”

说完名字后格瑞本准备离开,金却跟了上来。

“格瑞先生,作为赞美的回礼,我请你吃中午饭吧。”

金笑得羞涩,他的头发因为脱衣时的粗暴而显得凌乱,但也正因如此,让这个青年有了些生气。

“虽然东西便宜,但是味道我能保证。而且,总觉得和你见面,是上主的安排。我觉得我们应该很合得来。”

“是嘛。”

格瑞没有拒绝,虽然他不认为自己会和眼前的青年谈得来,他也不信什么命运缘分。可是既然他提出了建议,为什么不答应呢。

“那我们快走吧,格瑞先生,那家店就在隔壁街的转角处。”

金似乎想起了什么,舌头舔过自己的嘴唇。
“那里的小牛排总是那么好吃。”

格瑞用余光瞄着那张唇。

“是嘛。”

他想,下一个目标,小羊羔,不错。







新鲜的生菜拌上黄瓜玉米和切丝的紫甘蓝,撒上意大利黑醋和起司粉,清爽又不失口感。

每一口的面包都外皮酥脆内部劲道,似乎是刚刚烤好的黄油法棍,只是切片就端了上来,简单大方。

格瑞选了海鲜意大利面,面条硬度适中,酱汁调得正好,鲜美的白酱挂在面上,送入嘴中每一口都能吃到蛤蜊和虾子的味道。

他没有选最贵的,也没有选最便宜的,金似乎也很满意他的选择,即使他没有听从金推荐的小牛排。

“金,你的牛排……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

金似乎是这里的老顾客,他能熟门熟路的喊出老板和服务员的名字,也能点菜单上不存在的菜品。每个见到金的顾客脸上都会洋溢着喜悦,他们会亲切的打招呼,然后询问起金身边的格瑞。

“是的!他是我的听众之一!”金说完后迅速瞟了一眼格瑞,接着说:“他大概是个诗人,每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能变得优美。”

“然而我不是。”格瑞拿起纸巾擦拭嘴,“我只是个心理医生。”

金和服务员一起发出了感叹。

“哇哦,格瑞先生你是医生?那你的病人真是幸福,他们能听你说许多像诗一样美的话。”

“还能看着这张帅脸……”服务员补充了句,放下铁盘,又低头和金说。

“你叫老板帮忙打听的事有着落了,就是那房子租金有些高,还离教堂远,大概来回要两个小时。”

金本来拿起了刀叉准备好好享受牛排的,结果听到服务员这么一说,整个脸都苦了下来。

“……那估计是没戏了……我去问问神父愿不愿意让我睡在储物间里……”

“你加油吧……”
服务员拍拍金的肩膀,拿着托盘去负责下一盘菜。

格瑞抬眉看了金一眼。

“你在找房子?”

金切了块牛排塞进嘴里,嘴角的黑胡椒酱被他舔得干净。等他咽下了才回答格瑞的问话。

“是的,房东突然说要收房,我就无地可去了。”金沮丧的垂下头,格瑞依旧看着那双蓝宝石的眼睛,却没想到它们突然抬起看向格瑞。

“格瑞先生,你要尝尝吗?这里的小牛排是真的好吃。”

他叉起一块切好的牛排,沾上酱汁送到格瑞的嘴边。

格瑞注意到金用了新的刀叉。他顺手握住金的手腕,往自己的身边拽。就在自己的手指下,他能感受到羔羊的脉搏跳动,像是奏出了生命的交响乐。

他张嘴,咬下那块煎的恰到好处的牛排。浓郁的黑胡椒酱弥补了肉的廉价,但是厨师的火候控制的到位,肉很嫩,汁水饱满。

果然,还是肉的品质不足。

格瑞认真的品着,直到金稍稍挣扎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还握着金的手腕没有松开。他的手指不留痕迹地抚过那里的血脉,然后摊开手掌。

“抱歉。”

金迅速收回手,毫无介意的摇摇头。

“味道如何?”

“确实很美味。”金等待着格瑞的后话,就像他预料的那样,格瑞很认真的说出酱汁如何美味、肉的嫩度、两者结合后的得当。

“果然,格瑞先生比起心理医生更像是个……审美家。”金点点头,好像是十分认同自己的说法,“你的评论永远那么好听。如果我是你的话,大概会选择找本杂志做评论员。这样我就可以……”

“可以赚取房租?”格瑞见金面露尴尬,他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然而我是一个心理医生。”

“……好吧,我只是说你可以嘛。”金托起下巴。

他们闲聊着,等待最后的甜品。
格瑞不得不承认金确实和自己合得来,他的自来熟十分有分寸,言行里都是尊重和礼貌。而且不会有过分亲近的动作,大多矜持乖巧。

教养上等的小羊羔,现在就屠宰掉可能会有点可惜。
格瑞用咖啡杯杯遮住嘴,这样可以让他细微上扬的嘴角变得不易发现。

“下午还有排练,你要来看吗?我是说……如果你下午没事的话。”

金看了看店里的钟。他们吃完了午饭,又喝了杯咖啡。金提前付掉了,就像他承诺的那样,这里的价格并不昂贵相当亲民,老板还为他算得便宜些,免去了咖啡的价钱。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教堂了。

“当然。”格瑞点头,他拿起公文包,“我想我很乐意在午后去听一场歌会。期待你的独唱,金,我的室友。”

“好的我会加油的……等一下,你说什么?”
金兴高采烈的站起来,又僵在了那里。

“我想我不介意多个室友,我那里有间客房。只要你不乱来,腾出来给你住没有问题。”格瑞没有停止步伐,他听到金追了上来,就跟在格瑞的后面。

“你确定吗格瑞?!”

“当然。”
格瑞侧头看了眼笑得开心的金,也勾起了一个笑容。

我不介意当一会儿牧羊人。







傍晚时分,金背着装有他全部家当的运动包,跟着格瑞来到他的家。

这是一间独栋的小房子,设计复古。光看大门设计就能得出设计师的用心。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要知道,他今天早上还在为今晚是否要露宿街头而不安,到了中午一切又有了转机。

“人生真是如戏啊,格瑞。”

他笑着和格瑞说,经过一个中午的午餐时间和一个下午的陪伴,他们已经能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而不带尊称。

“我想比起感谢主,更该感谢你。要知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在送上赞美后再送上面包的。”

金郑重其事的又对着格瑞说了声谢谢。

格瑞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金的道谢,推开铁门,让金好进去。

“你的房间就在这里,靠玄关的第一间,里面自带卫生间。”

格瑞领着金打开了门,里面就像格瑞说的一样,干净整洁的一张床,一个小木桌和配套的木椅,内镶式的厨(大概是衣橱),侧墙那里有一扇磨砂玻璃移门,里面估计是卫生间。

金把包放到木桌上,又跟着格瑞走到了客厅。

太整洁了。

格瑞习惯性的收拾了一下早晨放在桌角的那份报纸,把它和以往的报纸归类放好,才转过身。

他看到金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看向他的表情透露着诧异。

“怎么了?”

“格瑞,你的房间真干净……我觉得用打扫来抵房费不是个好选择,你亏了。”

金很诚实的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格瑞答应了让金住进来,可是金没有足够的钱支付房费,于是格瑞退了一步,要求金负责房间的整洁问题。

“不,还是需要你的,金。就像我说的那样,我平时出诊,如果忙的话可能会顾不上这些公共空间。”

格瑞把桌上干净的玻璃杯拿起,注入了些透明的水,润润喉咙。他今天说了很多话,意料之外的多。

“我的房间会自己整理,但是这里,还有厨房和院子,就要拜托你了。”

“……好吧,那我会认真干的!”

金从格瑞手里接过另一个杯子,喝了一口才发现那是薄荷水,清凉的味道划过喉咙口,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地舒服。

“那先去洗澡吧,我想可能等你洗完,我们就能开饭了。”

金点点头,他把被子摆放回桌上,回到了自己房间。

格瑞在听到门关上后,端起金喝过的被子,他的拇指摩擦着金嘴唇接触过的那块地方。透着橙色的暖灯和玻璃杯里水的折射,没人能看得清格瑞的表情。

但是那双眼睛,里面满满的是喜悦和期待。

犹大,你背叛的时候,有感受到吗?
这种欺骗了上帝的羔羊时无上的喜悦?还是说作为罪人的惭愧遮盖了它们,让你无法像我一样好好品尝?

格瑞用自己的唇印上玻璃杯上的,抿了一口,喝得很慢很慢,回味了许久。

今晚的晚餐按原定计划制作吧。

格瑞放下杯子,他走到冰箱前,拿出了密封好的器皿,可又觉得不妥当。

“或许该再丰盛些……”

他嘀咕了一句,看到了什么,满意的笑起来。

“毕竟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夜晚。”





金洗了一把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他感叹着格瑞的细心——本来篮子里是没有毛巾的,等他洗完后出来就看到了一条柔软的天蓝色毛巾。现在,金就用着这条毛巾搓揉着自己的头发。

他坐在木桌前,开起台灯,却发现了木桌没有他预想的平整。

“?”
金停下手上的动作,伸出手指抚上那片黑红色。他愣了愣,转而一笑。

还是快点换好衣服去看看格瑞需不需要自己帮忙吧。金眯起眼睛笑得开心。

毕竟今晚是他们合住的第一顿晚餐。






“格瑞,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嗯,把菜端上桌吧。”

格瑞正好从厨房出来,双手端着盘子。金顺手接过来一看,忍不住惊叹。

“哇,格瑞!你该不会以前当过厨师?!这也太……太专业了吧!”

肉排被摆放在盘中,旁边点缀着两块小巧的鹅肝。似乎是考虑到荤素平衡,格瑞煮了些西兰花,用橄榄油和黑醋拌起来。还有切半了的无花果作为餐后水果。

最重要的是,格瑞还把胡萝卜削了两朵花。

格瑞摇了摇头,说了句兴趣而已。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正式的晚餐。”

金放下盘子坐好,格瑞则是回厨房拿了两个玻璃杯,开了瓶香槟。

“会习惯的。”格瑞递给金一支玻璃杯,得到了对方的感谢。

格瑞和金碰杯,叮的声音宛如弥撒时圣体圣化时的铃声。

香槟的味道很淡,但是气泡很足。格瑞不紧不慢的咽下,他看着金划过了十字,虔诚的感谢后才动刀叉。

格瑞默不作声,像是看着歌剧的高潮一幕,不肯放过任何细节。

那双好看白皙的手,用着刀叉切割开肉排。这不需要多少力气,格瑞敢保证,最上乘的部位加上掌握火候的煎制让它柔软而又饱含汁水。
金的刀叉用的很好,吃相也相当赏心悦目,他切成小块后叉起,送入嘴中,安静的咀嚼,最后咽下。

“味道如何?”

“真是太好吃了!格瑞,我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但是似乎不像是牛肉?”

“是鹿肉。”格瑞放下杯子,里面的香槟已经少了三分之一,他拿起刀叉准备开始进食,“昨天我刚打到的,很新鲜。”

“哦,我第一次吃鹿肉……我说格瑞,你该不会还是个猎人?”

这一次格瑞没有否认。

“试试鹅肝吧,金,你会喜欢的。”






格瑞感到意外,似乎自从认得了金,他就不断的感到意外——好的意义上。

金是个好同居者,他非常懂分寸。格瑞的秘密很多,可谁又不是秘密主义者呢,金能丝毫不透露自己的好奇心,乖乖的打扫卫生而不去踏足格瑞的私人空间。

甚至有些时候金还会帮上他的忙,为出晚诊的他准备出门的东西,然后就去睡觉——这也是格瑞当初和金定下的规矩,晚上不用等他回来,十点必须熄灯。

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格瑞坐在沙发上看着今天的报纸,上面报道了有关一名少女失踪的消息。他思索着,转头问金。

“金,你今天要去教堂吗。”

“不,今天没有排练。”金收拾好早餐用的盘子,把它们拿去厨房清洗,“怎么了?”

“没什么,”格瑞把目光转回了报纸上,“随口问一句。”

“格瑞,该不会你想听我唱歌?”

金洗完那两个盘子,解下围裙,走到沙发旁,递给格瑞一杯牛奶。

关于这一点,金表示惊讶,格瑞居然喜欢牛奶。在他对格瑞的第一印象太过于高大上,以至于看到格瑞对牛奶情有独钟时收到了巨大的冲击。

格瑞喝了一口,微微眯起双眼,金知道,这说明格瑞放松身心。

“我可能需要,昨天的病人太烦了。”

“多体谅他们吧,得病本来就挺可怜的。”金坐到格瑞身旁,他看到格瑞眼下的黑色,抽走了那份晨报。

“你需要休息,格瑞。”

金有些强硬的让格瑞放下手里的马克杯,按着他的肩膀让他侧躺到自己的大腿上。

他想了想,张嘴唱起了赞美诗。
并非赞美神,并非赞美圣母,那是一首赞美生命的颂歌。

空灵的嗓音和柔和的旋律安抚了格瑞烦躁的心情。金为他遮住了双眼,让他在一片漆黑里缓缓闭上眼睛。

他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亲密,让格瑞用金的思维来比喻的话,就像是天主同他最宠爱的羊羔。

这是他的羊羔,乖巧懂事,怜爱圣洁。

生死都掌握在牧羊人的手里。

“好好休息吧,格瑞。”

“嗯。”

格瑞迷迷糊糊的回应,他似乎听到了金的笑声。







今晚的兔子太过活泼了。

格瑞咂舌,他很久没有像这么狼狈不堪,那件灰黑色的风衣上溅到了血,他的脸上似乎也有,可是他顾不上这些。

现在最优先的是狩猎,是最新鲜的食材。

格瑞光是想象一下明天的早餐,就忍不住想笑。他也考虑过在深夜里吃独食,享受最鲜美的时刻,可是这对他的羔羊就太不公了。

他端起预备好的来福枪,瞄准,开枪。

猎物发出悲鸣,依旧企图逃跑,被追上来的格瑞一把抓住。银色的刀在月光下反射出一片清冷。

“晚安,兔子小姐。”

格瑞回到家的时候寂静一片,理所当然,现在是3:07,连神都会睡去的周日凌晨。他把密封性良好的袋子放在客厅的餐桌上,这一品的后续处理需要很多功夫,格瑞想要先解决脸上和衣服上的血迹——这属于隐私信息,可不能让金来洗。

他脱下外套,想要把它折起来,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格瑞?”

金穿着宽松的白衬衣,赤脚踩在地面上,似乎还没睡醒,揉着眼睛。

他没有走到格瑞跟前就停下了脚步,似乎是看清了格瑞脸上的血渍,抑或是看到了他拿在手里斑斑驳驳的小刀。

“……金,真是遗憾。”

格瑞垂下睫毛,他一步又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金闻到了血腥味,随着格瑞的靠近,味道愈发的浓郁。

他的羔羊,是接受不了牧羊者皮下的撒旦,而呆滞了吗?

格瑞勾起嘴角,把站住不动的金压到墙上。金小小的挣扎似乎取悦到了格瑞,他用足力气把金抵住,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灯,在金的天蓝色眼睛中格瑞看到了自己的脸,这大概是他最温柔的表情了,左半边被暖灯的余光照着,右半边隐没于黑暗里。

“没有想到你会给我这么大的惊喜,说实话,我确实想要享用你很久了。”那把小刀的刀刃贴上金的脖子,只要格瑞一用力,金就能连悲鸣都叫不出去见那不存在的上帝或者天主,好吧,格瑞也不在乎。

“我的羔羊,我一定会把你做成最棒的一品,用上好的佐料烹饪,配上最昂贵的红酒。”

可是格瑞觉得还不够,或许他还缺吃饭时的一首赞美诗。
真是遗憾,这刀下去,世界上最美妙的赞美诗就不复存在了。

格瑞怜惜的低头亲吻金的喉结,他们贴的如此的近,仿佛能听到互相的心跳声。他能闻到金用的洗发水的柠檬薄荷味,这很适合他的金发。

金也能闻到,他被血腥的锈甜所包围。隔着薄薄的衬衫他能感受格瑞偏低的体温,被他按着的肩膀背靠墙壁,背后冰凉一片。

他不知道格瑞为什么会吻他的喉结,金有些紧张,一直等到格瑞抬起头,他才咽下口水。

“我很抱歉,金,同时我也很高兴。作为我最棒的杰作,让我听听你的遗言吧。”

金眨眨眼睛,开口说道。

“格瑞,我饿了。”

他笑了起来,看着格瑞难得一见的表情。

金伏上格瑞的肩膀,不在乎刀刃压迫到了他的脖子在那里划出一条血痕。

“为什么不一起准备夜宵呢?”

羔羊在撒旦耳边低语。







格瑞在厨房里处理起那新鲜的腰肉,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像是艺术家一样,一笔一画中看出对作品的爱和期待。

金就在一旁,看着格瑞,看得仔细。

“夜晚太安静了,格瑞,需要我唱点什么吗。”

金攀上格瑞的肩膀,格瑞从余光里看见金的眼中只有好奇。也是,无数次的晚饭都是格瑞一个人准备的,金通常无缘做菜时的厨房。

“随便唱点吧。”

格瑞说不出内心的感受,但是他知道,这一定不是遗憾。

好。

金轻笑。

他开口唱起但丁的诗集,歌剧的一部分。
凝视我的心,这颗燃烧的心,你的心。

格瑞一愣,他停下了手中的活,转身看向金。
金也在看着他,他脖子上伤口似乎已经止了血,却依旧沾染上了纯白的领子。

格瑞低笑起来,他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就像是撒旦看到了神的堕落。他开口附和上金的歌,两个人把整段给唱完了。

“我从来不知道格瑞你唱歌这么好听,以后应该多唱唱。”金毫不在乎格瑞手里还握着菜刀,凑到他的边上询问:“这是什么肉。”

“我也不知道我能唱的这么好。”

格瑞切割下一小块,没有调过味的的熟肉用手指送入金的嘴里,等金吃了进去后,他的手指描绘起他的唇。

“兔子的腰肉。”

“那估计是一只大兔子。”
金乖乖的咀嚼,咽下,他看着格瑞思索了片刻,低头,用擦干净的刀在手指尖划开小口。

血珠立马沁了出来。

格瑞把金搂进怀里,那沾血的手指在金的唇上涂抹,直到那张唇——那张能唱出天堂的安眠曲的唇完全染上鲜红,他才住手。

金在他的怀里,背着客厅暖灯的光,闭眼又睁眼,缓缓笑了起来。

一如那时两人在教堂里相见的那次。

他的唇慢慢弯成记忆里的弧度。

红色的鲜血因氧化而缓缓发黑。

格瑞禁不住叹息。

他依旧是牧羊人,可惜他看走了眼,这不是圣洁的金绵羊,而是纯粹的黑山羊。

金笑着拥上格瑞,他们交换了一个满是血腥味的、甘美的吻。

“快点吧,格瑞。”金咬了咬格瑞的下唇。

“你也饿了,不是吗?”


【END】

后续:【瑞金】Io sono in pace

注:
Vide Cor Meum: 歌词选自但丁的诗剧La Vita Nuova,但丁在该诗篇中描述了他第一次遇到挚爱贝亚特丽齐Beatrice的情景。
Vide Cor Meum就是see my heart的意思,但丁将自己的心脏掏出来给Beatrice,她毫不迟疑地吃下了这颗火热的心,这恰好是对食人博士变态癖好的完美隐喻
Ego dominus tuus 我是你的主人
    Vide cor tuum 看你的心
    E d’esto core ardendo 这颗燃烧的心
    Cor tuum 你的心
    (Chorus: Lei paventosa) 她怯生生
    Umilmente pascea. 顺从地吃下了
    Appreso gir lo ne vedea piangendo. 我见他泪汪汪悄然别离
    
    La letizia si convertia 喜悦变成了
    In amarissimo pianto 极其痛苦的眼泪
   
    Io sono in pace 我内心平静
    Cor meum 我的心
    Io sono in pace 我内心平静
    Vide cor meum 看我的心

2017-07-22瑞金格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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