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在灯油燃尽之前 摆渡人
cp:瑞金
答应阿泽@南半城 的摆渡人pa,很多私设,希望不要嫌弃。
人物有一定ooc注意
这是一个有救赎的故事,我坚信着。
推荐BGM:月光食堂
歌词非常适合金,也很温柔
关爱写手从评论写起
以下正文:
在灯油燃尽之前
金坐在树墩上晃着腿,款式复古的油灯就静静地靠在边上,周围看上去像是个公园,可是无论金怎么认真看,他都看不清,一切都像蒙了层纱。
但他知道这里是哪里。
这个树墩在他的记忆里应该是一棵大树,他在儿时同那个好静的发小一起到树边玩,他看书,他就爬树,每每金爬得晃晃悠悠的,他就会投来担心的目光。
后来等上学了,他们会结伴路过有这棵树的公园,然后手牵手走过马路。放学后两人会到树下坐一会,再回家,手没有放开过。
再后来他们分开了,读的高中在公园的两个方向,于是他们约好放学后会在树下集合,再一起回去。
那这棵树是怎么会不见的呢?
金低头,他抚上年轮,一圈又一圈。
嗒嗒嗒嗒嗒———
他突然抬起头,耳边传来的是急促的脚步声。金提起油灯也迅速跑了起来,没时间想这想那了,他现在要做的事远比回忆重要。
金跨出公园的一瞬间,四面八方涌上黑色,像是进了个不透光的盒子。
还好,油灯是亮着的。
“哈……哈……”
格瑞不知道自己被追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的肺活量已经撑不住奔跑了。可是他不想停下,大脑本能的觉得如果身后的东西如果追上他那就完了。
他看不清路,这里四周漆黑,只能不停的往前冲。
在因为缺氧而渐渐发黑的视线里,他看到了一点光。格瑞突然像是有了目标,他提起沉重的腿,想跑的再快些,可是却摔倒在地。
他听得见身后那些不知名的黑暗生物扑上来的声音。可是格瑞预料的疼痛却没有到来。相反的,瞬间周边寂静——连那些不明物体的“脚步声”都化为乌有。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被灯光照亮的自己的手臂。
充满笑意的少年音从格瑞头顶传来。
“趴在地上,是在找什么丢失的东西吗?”
格瑞用手臂撑在地上起身,全程盯着这位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提灯少年。
他穿得像唱诗班席里最受神灵喜欢的那个——金色柔软的短发贴在红润的脸颊上,蓝色的右眼和红色的左眼诡异却又和谐,笑得得意。
“这里可不是找东西的好地方,我们边走边说吧。来,这个方向。”
油灯里的火苗晃了晃。
他提着油灯走了两步,可是格瑞没有跟上去。
他狐疑地看着少年的背影,毫无疑问少年的出现救了他一命,可是这不代表格瑞能轻易相信对方就是好人。
“你是谁?”
“……金。”少年挠了挠脸颊,眼里透出一丝怀念和苦涩,“嗯……我是保护你的人,好吧我知道你不太相信我,可是格瑞你也不想被那些怪物抓走不是吗?”
他的语气软糯,像是习惯了讨好某人,让格瑞内心一痒,这种感觉不明不白的,可又挥之不去。
“我可以边走边说,”金手里的油灯随着他的转身而些许晃动了下,火光照在他的袍子上,像是渲染了层薄薄的橙黄,“现在来交换名字吧,你叫什么?”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名为金的不可思议少年笑了起来。
“不,我不知道,格瑞,名字是一个人对自己的认可,你需要无数次的确认它。”
“所以,我叫金,你叫什么?”
格瑞不想和他废话,可是却又下意识的认同了金的发言,他沉默片刻,跟了上去。
“格瑞。”
错觉一样,他的身上确实轻了不少。
“好的,你是格瑞,我想我们接下来可能需要相处一段时间。”
这次金转身离开的步速加快了些,他提着油灯像是寻宝的冒险者,东看看西照照,火光触及的地方显示出灰白色,那些黑影一样的生物都蜷缩在暗处。
“格瑞,说说你还记得些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都行。”金的语气欢快,和这位新朋友搭话。
格瑞跟在金的身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从刚刚就意识到自己脑子里的记忆有问题,他能知道自己是谁,却想不起来他到这里之前在哪里。于是他选择用问题回答问题。
“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嗯……这有点难解释。”
金抚上墙,认真的触碰着墙面,他侧头看向格瑞,苦笑着皱眉。格瑞能看见的只有单边的蓝色眼睛。
“我把这里称为黑箱子,而你,格瑞,你和我一样是关在箱子里的薛定谔的猫。我把那些怪物叫做薛定谔。”
毫无意义的取名,但是这也是金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他说得得意。
“我需要保护你不被薛定谔抓走,然后把你送出去。”
金顶着格瑞狐疑的眼神嘟起嘴,气呼呼的说:“别不相信我,我已经送了好多人离开这里了!”
格瑞点点头,但是金就是知道对方还是没有信任他。
别问他为什么,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比金更了解【格瑞】了,比他自己还了解。
“你从刚才开始在找什么?”
“我的提问不回答,向我提问倒是不停。”
金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油灯。
“但是金大人就大发慈悲的为你解答吧!”
金发的少年把油灯提到脸旁,里面的火苗已经比格瑞一开始看见的时候要小的多了,格瑞很认真的盯着油芯看了会,才意识到油已经所剩无几。
“我们需要赶在灯油燃尽之前,找到安全物,然后补充它。如果在这里灯灭了的话,我们就会被那些薛定谔‘嗷呜’一口吞噬掉。”
金凑到格瑞面前,故意把嗷呜两个字说的凶狠,但在格瑞眼里就喝猫咪的胡闹没什么两样。
“安全屋在哪里。”
“……这就要看你能想得起来多少了……”
金放下油灯,他拽起格瑞的手臂,说得认真。
“想想,你生命里最重要的场景,你一定能想起来的,格瑞。”
片段一样琐碎的记忆在格瑞脑子里闪过。
“……医院?”
金愣了愣,他快速巡视周围的墙壁,然后在转角处看到了门把手——病房的门把手。
“格瑞,这里!”
他扣住格瑞的手腕奔跑,进门又关上,动作一气呵成。
里面就像是金预料的一样,一张病床,半开的窗户,床头柜上摆放的空花盆。
“……妈妈她,去世的地方……就在这里。”
格瑞摸了摸空无一人的床垫。
金的表情像是熟悉一切,他静静的看着格瑞,虽然他很想给格瑞一个拥抱,可是遗憾,他不是自己的那一个。
“这里大概有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再好好想想,最关键的东西。”
格瑞抬头看向了花瓶。
他想起来了,妈妈的去世让他无法接受事实,他就呆呆站在这个位子,任凭【 】拉扯也没有反应……
然后呢?
然后【 】一把抓起花瓶,把里面的水泼到了他的脸上。
【格瑞!哭啊!不管你流再多的泪我现在都看不见!所以哭啊!!】
他看着自己的发梢淌水,看见自己眼前模糊成一片。他抱着【 】,痛哭出声。
格瑞盯着花瓶出神。
金顺着格瑞的目光将手伸向它。
“这点量足够我们坚持到寻找下一个安全屋的了。”
他缓缓倾倒花瓶,里面流出来的既不是水也不是油,像是点点星光,慢慢充斥到油灯里。
“走吧格瑞,安全屋再安全,也没有多停留的意义。”
金歪过头,嘴角里透着些许苦涩。
“这里只是过去,你要抓住的是未来。”
不能止步不前,会变成薛定谔的。
金咬了咬牙,领着格瑞离开了病房。
他们走了一会,这次,先开口的成了格瑞。
“我的记忆里看不清人脸……”
“那很正常。”金提着油灯走在格瑞的边上,眨了眨那双异色的眼睛,“人的记忆模糊不定,脸部更是一个人灵魂的象征,如果你看不清,那就说明他并不重要。”
“不,他很重要。”
格瑞被自己焦躁的语气给吓了一跳,他看向金,对方也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片刻后,金垂下头,火光的关系,格瑞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重要啊……嗯,那可能是太重要了。没关系,一定能想得起来,我保证。”
金抬起头,很认真的看向前方。他对着格瑞说。
“不要迷茫,格瑞,不要迷茫。”
像是说给他自己听一样。
这真是个奇怪的空间,格瑞能肯定他们走了将近两个小时了,可他一点都不饿,就连口渴都不觉得——在他破天荒说了好多话的情况下。
他们后来又找到了两个安全屋,全是靠格瑞琐碎的记忆拼凑出的线索。
像卧室一样的房间,关键物是相框里的照片。
打开车门后,黄昏下的广场,关键物是放在喷水池边的头巾。
格瑞慢慢反应过来【 】是谁了,可是他还是想不起来,无论是名字还是模样,就像是隔着磨砂玻璃观看的电影,模糊却又印象深刻。
“嗯……他陪伴你左右和你一起长大……那大概是你的发小。”
金的步伐像是在空无一物的地面上跳房子,金色的头发一跳一跳的,袍子微长的前摆在空气里打着卷。他单脚为支点转了个身,看进格瑞的眼睛里。
“他大概现在担心死你了,等你逃出去,记得给他一个拥抱吧。”
格瑞点点头。
“说说他,或许他是最重要的线索。”
金说出的话语在格瑞耳朵里犹如魔咒,他的大脑里立即反应出那个怎么看都看不清的身影。
“………我们大概是一个大学的。”
“嗯。”
“我……想要叫他说什么事。然后就把他叫到了教室……唔嗯……”
金看着格瑞突然脸色苍白,身子歪靠到墙上,他伸手想去安抚格瑞。
格瑞按上太阳穴,他的大脑生疼,心脏跳动的声音在此刻让他烦躁不已,他下意识甩开了金担心的手。
“格瑞你不要紧……?!格瑞!跑起来!!”
金不再顾及格瑞的反抗,用力的扯住他的手臂,金的指甲都快掐进格瑞的手臂里去了,可是现在这不在金的思考范围内。他看到了格瑞身后蠢蠢欲动的黑色怪物,随时都要突破火光的范围吞噬上来。
什么时候灯火已经这么小了?!
金拽着格瑞飞奔在无尽的走廊里。
大学的教室门……教室门……教室门……
有了!在前面!!!
他扯开门,那格瑞甩了进去,赶在薛定谔的黑爪抓住自己的衣襟前窜进门内。
“这已经是第四个安全屋了……吧。”
金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格瑞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靠在门上,不停的喘气。
格瑞怔怔的看着这个教室,里面除了闯入者外空无一人,他甚至能看到窗外随风摇曳的树叶。
金走上前去,就在窗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
他提着的灯里已经没了油。
“大概就是这个了,格瑞你……?”
金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看向格瑞,却发现对方面无表情,眼神里空洞一片。
“我记起来了。”
格瑞攥紧拳头,他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我叫他来这个教室,是准备和他告白的。”
“我告诉了他我的心意。”
“他哭了。”
“他从来没有哭过。”
“他说,对不起。”
金拿着纸的手抬在半空中,又慢慢放下。
不,一定不是这个意思,格瑞。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会是这个意思。
金张开嘴,可是格瑞却在他说出一个字前拉开了门,冲了出去。
“格瑞————”
金慌忙将手纸放入油灯里,可是转换的油却少的可怜。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金管不上这么多了,他需要追上格瑞,保护他不被黑暗夺走。
这是他唯一的使命。
“格瑞!!!”
他关掉了油灯的火光,无数黑影掠过金的身体,它们在金的脸颊上、手臂上、腿上划开一个又一个口子,那些血液吸引了更多黑影。
金不在乎,虽然疼到他打颤,但是他不在乎。
只要格瑞能少受伤的话。
“格瑞!!!!”
金伸手,像是在卡车的车灯前做的那样,一把抓住了格瑞的手。
他点起了油灯。
格瑞颤抖着,金从那双熟悉而陌生的紫眸里看到了狼狈的自己。
火苗越来越小。
金咬咬牙,把手腕抬到嘴边,撕咬开那里的皮肤。
鲜红色的液体涌出,化作淡淡的蓝色星点注入油灯里。
做完这一切,金已经站不太稳了,他靠在墙角,把油灯递到格瑞的面前。
“不要犹豫,格瑞。”
金眼前隐约发黑,但是他知道格瑞在听。
“拿上油灯,笔直走,相信我,你的那个他一定在等你。”
“去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去!”
说完最后一个字,金失去了意识,他仿佛听到了一声尖锐的“金!!”,就像当年卡车撞上来时,格瑞喊得一样。
世界转为一片漆黑。
格瑞抱着晕厥过去的金,这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咬牙,可是这会儿没有时间给他后悔,那油灯的燃烧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
他想背起金,于是把他靠到墙角,想要起身换个姿势。
然后他就看见从黑暗中,走来了另一个光点。
银发男子提着破旧的油灯,他面无表情的于格瑞擦身而过,把目光投向吐息轻微的金。
他没有放下手中的油灯,弯腰把金搂进怀里。
“走吧。”
这句话是对格瑞说的。
他没有管格瑞的反应,转身向他刚才来的地方走去。
格瑞提起金的油灯,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银发男子不紧不慢的走着,知道格瑞看清路的尽头——那是一扇门,他所不知道的门。
“把灯关掉,放到金的怀里,然后推门进去,你就能回去了。”
“你是谁。”
银发男子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格瑞,用那种格瑞看不明白的眼神。格瑞听他的话照做了。
在格瑞想推门离开之前,他听到了银发男子的声音。
“你有发小吗。”
“有。”
格瑞侧头,他突然觉得男子长相熟悉,却又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记得见到他后给他一个拥抱,他一定很担心你。”
和金说的一样。
格瑞点点头。
他推开了门,在意识消散前对两个人说了声谢谢。
谢谢你,金,谢谢你们。
“……嗯?”
“格瑞!!格瑞你醒了吗?!”
格瑞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医院的病床上。自己似乎是为了救一个溺水的孩子……他把小孩带回了河边……自己……
“你都吓死我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丢下我一个人!!!”
金发的青年红着眼睛,他衣服凌乱,眼下一片乌青。
“你都没有听到我的回复!你要是死了你要我怎么办啊!!格瑞我都吓死了你还笑,你还笑……呜呜呜呜……”
格瑞把哭到抽噎的青年搂到怀里,就像是【 】对他说过的一样,紧紧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让你担心了,金。”
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跟他说的。
银发男子抱着金走到了最开始的公园,这里万物依旧。
他把金靠坐到大树底下。
这里是摆渡人格瑞的安全屋。
“别再救我了,金。”
他弯腰,吻上金的额头,温柔的抚过脸颊上细小的伤口。
“好好休息。”
他打开油灯,把紫色的星点注入金的油灯。
然后转身离开。
不去看那棵大树变得朦胧不清。
在【生命】燃尽之前。
【END】
在黑色的箱子里: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里有说过这象征死亡,意味着还未诞生。
薛定谔的猫:在盒子里,不知生死,就像格瑞一样,就像摆渡人一样,游走在死亡的边界线上
薛定谔:迫害猫的怪物,充满绝望的灵魂
大树:金和格瑞相约在树下见面,车祸发生的地方,卡车后来撞到了树才停下,所以在格瑞的记忆里大树是完整的,但是金知道,车祸发生后这棵树就被锯掉了,所以在金的记忆里这里只有一个树墩。